各位會員及友好:
很久沒有這「正經」的投稿了!這次是贇愷兄的「首度」投稿!其實在這次正式向野人通訊投稿前,贇愷兄已多次在本會的網頁撰文,當然朝日知道,各位友好以至會員平日都甚少到本會網頁,更惶論閱讀留言(包括朝日在內),故此對贇愷兄的文章也許比較陌生。
今次的題目對本會多數會員來說可能是冷僻了一點,是關於嚴羽嚴滄浪《滄浪詩話》中的一組對「詩」的審美理論──「別趣」與「別材」。朝日識字不多,此為人所共知之事實。對於嚴羽,朝日只知道他宋朝一個詞人和文學評論家,號「滄浪逋客」(「逋」者,「著草」也!」)他最為人知的作品就是這一本詩評筆記集──《滄浪詩話》。其餘的一概不知。至於《滄浪詩話》,朝日也當然沒有讀過了!
不過話說回來,對沒看過的、不懂的東西妄加議論,實為人之常情。朝日當然也是一個人。對於嚴羽所說的「夫詩有別材,非關書也;詩有別趣,非關理也。然非多讀書,多窮理,則不能極其至。」朝日認為,簡而言之,所謂的「別材」也者,就是我們常說的「豐富創意」;至於別趣,就是一些「過癮SENSE」了。整句說話的意思,就是說,詩要內容豐富,有創意,這並不是僅僅「讀得書多」就能夠做得到;另一方面,詩也要寫得過癮,寫得有SENSE,但卻不必蘊含甚麼大是大非大道理。不過當然,不多讀點SENSE書,不多老屈一點SENSE出來,也很難達到上述的境界。丹邱此論大善!朝日竊以為,非止作詩,論諸文章,亦無不可。
啊!真箇是「夫子之言,於我心有戚戚然!」逋客之言,的也!這簡直就是朝日的真實寫照。朝日雖然無幾可讀書,說話寫作亦無甚道理,但向以資料豐富、有創意、過癮、有SENSE為目標,而且也自以為在這各方面,雖未盡善也,亦盡美也;雖未盡美也,亦半美也,雖未半美也,亦少少美也!(少少都有d啩!畀下面好喎!)
最後要向投稿者說一聲對不起,由於朝日近日事忙(或怠惰),故此令稿件積壓多天,對於朝日感到萬分抱歉。
野人通訊(不)負責人
朝日謹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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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严羽别材别趣的理解
by 陈赟恺(Cyril)
宋‧嚴羽在《滄浪詩話》中提出 :“夫詩有別材,非關書也;詩有別趣,非關理也。然非多讀 書,多窮理,則不能極其至。”
明人都穆的《南濠诗话》 曰:“扬子云曰:‘言心声也,字心画也。’…… 萧千岩元:‘书不读可(編按:此「可」字疑為「何」字)为,然以书为诗,则不可.’范景文云:‘读书而至万卷,则抑扬高下,何施不可?非谓以万卷之书为诗也。’……尝记昔人云:‘万卷书人谁不读?下笔未必能有神。’严沧浪云:‘诗有别材,非关书也。’斯言为得之矣。”严羽的评论是针对当时宋代诗坛盲目学唐,以文字、议论、才学为诗的现状提出的。
宋初的柳王强调“白居易体”,西昆派推崇“晚唐体”;北宋中期,欧阳修推崇韩愈诗文;宋末江西诗派的“宗杜”等等,他们“基本倾向是以唐代诗人为榜样,将唐诗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 1。宋人选取一两个诗人刻意模仿的倾向只能导致他们忽略唐代其他诗人成功经验,这种诗风与诗歌创作原则已经脱离了正确的轨道。因此严羽在晚年以艺术的标准,通过“别材,别趣”说2来品诗,而非遵循普通宋人将人品与诗品结合的理论怪圈。
“别材”是长于艺术的妙悟,善于艺术创作的特殊才能,这是一种创作的灵感和灵性,这种诗歌创作的灵性不是通过博学强记来刻意培养的。严羽借用禅宗的思想,提出诗歌创作的“妙悟”说,所谓妙悟,是“超乎理性认识、逻辑分析的直觉体验,并以盛唐诗为最高标准,要求达到一种‘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即不能从具体文字去追寻而必须从整体上去体味、富于言外之韵的浑然高妙的境界”3。
所谓“别趣”。是诗人对“人生自然审美感受”4,这是世人灵性的表现,而非一般理性的表现,尚人趣,非理趣。严羽通过“别趣”的论点,反对宋诗充斥的理学思想。
当然,严羽所说的“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至其极”是对“别材”“别趣”的辩证阐述。清张宗泰说:“严沧浪论诗……并非教人废学也”5。“妙悟”的获得,严羽已经阐述的很清楚,即“工夫须从上做下,不可从下做上。……酝酿胸中,久之自然悟出”6。严羽说:“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意须高,以汉、魏、晋、盛唐为师,不作开元、天宝以下人物。”强调的是多方面对古人文化的汲取基础上融会贯通,获得诗歌艺术创作的直觉。严羽强调不是凭借书本知识理性思考,也不是针对某几个唐代诗人的刻意模仿,而是“全在气象,不可寻枝摘叶”,基于对古人诗词的整体把握。